晶莹的小米

塬上最小最小的太阳  黄土生下的

最晶莹最高大的孩子  它可以

和一个世界并肩站在一起  也可以

被风放进兜里  无声地带走  

在城里  在乡下  我经常看到许多小米

平凡又普通  像塬上那些  花衣服的婆姨

可我最怕在黑暗的房间里突然

见到一粒小米  只是一粒

就会想起母亲般的塬上

月光的襁褓  水的童谣和阳光的滋润

晶莹的小米  此时会让我感到空虚

我和它走着同样的过程

我会立刻和生命相约对坐

听小米拉开嗓子  像站在塬上一样

在我的胸膛里大喊  让我听世界这棵

粗壮的谷子拔节的声音  告诉我

所有奔忙的人为什么是黄色

晶莹就是像小米一样  装在生活的

袋子里  还要有光泽  我们和小米

在许多地方合二为一  你就是

长在接近天的塬上  也只是一粒

晶莹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