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

大队委戴着三道杠

“下午放学后大扫除照常”

校园于是浸润于劳动

和与之相关的一系列繁荣

班长在讲台前扯高嗓门和扫帚

橡皮筋抱着黑辫子鼓气

男孩们擦着玻璃，讨论隔壁班花

今天负责哪片花坛

隔着窗子能看见走廊

我和喜欢的男生一前一后去倒垃圾

六二班到垃圾井要转三个弯，下两层楼

路过约莫二十个偷懒的同学

最终面对一堵白墙

垃圾井像黑洞嵌在墙上

背后藏着不怀好意的远方

所以我们打开，倾身，却不伸头看

只是等着垃圾落地

感到解了一周的脾气

多年过去，我再没见过那口井

不再关系我倒的垃圾都去了哪

也不再清楚自己正走在墙的哪边

但每次上街，在人多的地方

阳光就乘着汗味回到周四下午

两个小孩短暂地站在大扫除外

呼吸和红色可乐罐一起下坠

我们充满耐心和希望地等待

且听不到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