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母亲

站在十二层楼落地窗前的母亲  如同一个忠诚的观众

每天有许多演员在她面前出没  无声地重复类似的戏文

她只熟悉一个演员  每天站在窗前都是为了等待他

台词  咳嗽  发怒时的样子

她几乎能闭着眼睛  从污浊的空气中嗅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儿

众多的演员在她的目光中一天天沉稳

艰辛的戏子  有时像被雨淋湿的马

背上驮着退色的空木箱

这是她用了八十多年的时光看清楚的

每天清晨  她都对那个演员说

孩子  现在我已放下了所有的愿望

只想每天看到你在演出结束时吸着香烟

躲开那个世界  在我面前卸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