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烟，弟弟的盒

从小到大，父亲总让我不懂

他为什么那样离不开烟

烟盒上“有害健康”的字明明晃晃

他却还是在干完活的疲惫里

抽出一根，点燃

在给我和弟弟交完学费的忧虑里

抽出一根，点燃

连老板过世那天，他红着眼

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委屈地燃着

一天要抽多少根呢？

从他口中抖落的白烟

像在悄悄抽走些什么——

或许是累，是愁，是说不出的重量

而调皮的弟弟

总在父亲扔掉空烟盒时捡回来

三两下折成烟卡，塞进铅笔盒

等着去同学面前炫耀

没多久，他的铅笔盒就满了

一色的烟卡，带着同样的味道

同样的廉价印记

只是里面，再也找不见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