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伴郎”
——致邓女士
亲爱的女士,请攥紧你的离婚证
穿上你庄严的粉色西服,这一次
你不必再露出锁骨,白头巾
归还你头顶的天空
你不必再吃力地托起厚重婚纱
——那堆绝美的排泄物
你的下颌线依旧这样清晰
如花似玉。
不瞒你说,松弛的颈纹其实天使也有呢
但天使得不到上帝的青睐
只能收敛翅膀
做终身乖训的尤物
从此以后,你可以贪恋任何一个男人
甚至女人,甚至非人
你可以变得自负,多愁善感或者
神经质
你终于可以放肆的疯癫
染各种怪异刘海
你梦想的大波浪,黑长直,狼尾
和刺在胸部的美杜莎
都将一一受你临幸
你可以怒吼,摔烂花瓶向暴雨中跑去
直到你周身的结痂褪尽
涌出更为新鲜的肉
你可以装深沉读孔丘到深夜咒骂他
“简直是一条狗!”
可以指挥黑洞倒流,骑鬼火,cosplay
让乌鸦小姐们
用噪声为你庆典
亲爱的邓女士,你准备好迎接你的荣光了吗?
自即日起——
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
无论逆境顺境,你都绝不后悔:
和一个人离婚
成为全宇宙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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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诸多意象同时承载“离婚”与“结婚”的双重语义。例如,“离婚证”对应结婚证,“粉色西服”对应婚纱,“伴郎”对应传统婚礼角色,这些意象表面上是对离婚场景的描述,却在深层结构上复刻了婚礼的仪式感。诗人用“离婚”的现实外壳包裹“新生庆典”的浪漫内核,让两种对立概念在碰撞中产生新的意义。
传统婚礼象征女性进入婚姻的束缚,而此处“离婚”被重新定义为女性挣脱枷锁、拥抱世界的仪式。诗人将离婚过程拆解为“卸下婚纱(摆脱束缚)—获得离婚证(新身份认证)—成为全世界的新娘(自由结合)”的叙事链条,看似在讲述离婚,实则完成了一场关于自由与自我的“婚礼”。这种叙事逻辑的反转,彻底颠覆了人们对离婚的认知。
“离婚”通常伴随痛苦与破碎感,但诗中却充满喜悦与狂欢,这种矛盾的情感基调因“结婚”隐喻的植入而变得合理。当离婚被赋予“婚礼”的浪漫色彩,分离的悲伤便转化为新生的喜悦,个体的破碎感也被重构为与世界重新联结的完整感。两种看似对立的情感在隐喻的调和下,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通过双轨并行的表达,诗歌超越了单纯对离婚事件的描述,上升到对女性自由与自我实现的哲学思考。它揭示出:婚姻与离婚都只是形式,真正重要的是女性能否在人生的“仪式”中,掌握自我命运的主动权,完成与世界、与自我的深度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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