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土地上拔地而起的烟

糊住了太阳的脸

抹开玻璃上的霜

才看清屋内堆满了铅笔屑。

你妈说砸锅卖铁

我爹说念书考大学

要把你送走，离开荒原

他们说

“我们已经废了。”

“你得有出息。”

你便用烟和酒铸成了硬骨头

因为你知道

背再多的棉花

也扛不住杀人的雪

城市的霓虹灯晃了你的眼

那灯光里，

他们排队迎接

村长给你递烟

说着从小看你就行

二叔找你安排孩子的学业

嘴里还在念叨砸锅卖铁

手中的红包已经塞到你的口袋

你嘴角一抽，便继续思考着

——明天的胃和今天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