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二十三年。

我发现，

几乎忘记了从里面飞起，

摆脱开忧郁

向着外面转移。

我，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人儿

带着因哭泣浮肿的眼皮。

没关系。

看，这是白云，

不紧不慢地漂移，

如同成千上万奇异的

模型，温柔而立体，

看，这是灿烂的太阳！

在某一时刻

我们曾与它连接得那样紧密，

简单的关系，

仿佛植物或者白雪。

我们曾经就是

它们。

而大自然已经如同小贝壳

塞在汽车的后备箱里。

夏日南方之旅的记忆，

装在盒子中，裤子口袋里

成了小玩意。

只有名字。

不要绝望

不会有结果的。

不，不要这样。

看吧：

森林生机勃勃，森林充满情欲。

狭窄的松树的梯子，

雕刻出的苔藓的

霉层——

是的，任何一片树林，

都要比我和你实际。

我找寻着绝对的事物，

而且我终将死去。

你说：森林。

野兽，树木，鸟禽们正在消亡。

不会消失的只有微贱的夸克，

粒子。

告诉我，以最小的粒子的角度

怎样看待这个世界

是否如同在电焊的光芒之下？

听一听鸟鸣。

透过寂寞的栅栏

看看窗外的天空，

靠近我的牢房，

拨弄一下我，宛若念珠

一切都作成了念珠

它们的演变多么令人惊奇。

可是从愁闷懒散的俘虏

我不能摆脱奔向它。

不是你，不是自己，不是他

我已经不爱，不看。

救救我，你高于我，

救救我吧！

不能这样。

你不是灰尘，不是面团，

不是文章的片断，

不是裙子，眼泪。

你，就是我和你。

你，就是惊人的美丽的

野兽与植物的

汇合处，交叉点。

你，就是光明，是语言的

相遇。

你怎么可以离去，

如果一切在一切中，而他们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