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麻高擎白色火炬
低垂着花朵,排着队
守护着野小塘。大黑蚁
走到了柳叶尽头的寂地。
割草机,轰响驱走了蚂蚱一家。
湿地的巨肺,是台空气净化器。
白粉蝶在剑麻叶上论着爱情,
不幸被寻花的蜂,惊扰。
穿过模糊白杨,栾树,
向你射来,后工业的夕阳。
有些焦枯的竹林,正飘进
它们集体幻想的梅雨南方。
你坐上塑料条编成的小凳,
脚下,踩着小小的木质码头。
背上插着小红旗的挖掘机,
在你面前尽情表演,它努力
探下身子,把巨大黄色螳臂
深入水中摸索着——
渔夫,搁浅了他的小船,
带着他钟爱的鸬鹚离去。
挖掘的大铁手,搅起一大朵
水花,紧攥一把湖泥,扭动
履带腰肢,把它们抛离水面。
远方,一大团一夜长出的
蘑菇楼群,身后是电厂的
大烟囱。面前,芦苇荡的刺头,
斜聚着类似高粱的摇头叹息。
一群觅食归来的白鹭,扇动
白闪闪的衣裳,盘旋落在
人工河边,变成一个个光点。
刚剃了头的小草,浓烈草气,
话别了伐倒的夹竹桃与枯竹。
湖边泥浪诡觉翻出了旷野的慢。
夕阳,收敛了光芒,镜头缓缓
向水下沉落,在天空涂抹下
一道简短反光的破折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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