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与战争

我们跑到远离战争的拉脱维亚

事实上这里从未远离战争

它处在战争的腹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伤痛

转了两次地铁

那里的人穿着制服，在出站口

接过来硬币放在黑色的履带上清点

直到乘坐完整趟后才意识到

一次是三块，一次是一块

来到自然博物馆里一家小店

制作一份精美的简历

裁剪泡沫，削出脸型和头发

乔伊说我曾经的字很好看，清秀，干净

而如今，我暗自想

是为心魔所困，被思虑摧残

剑拔弩张无法控制的一撇一捺

野兽寄生在单薄的灵魂上落在纸上

我的堂弟，他最后一次从战争中抽空

浑身是泥土和血肉混合之物

炮火落在身后的水潭里

他一出生就在不断告别

和吱呀的语言告别，

和喉咙里发出来的流利的漂亮的告别

和声音告别，和世界里所有的叮铃当啷告别

和一切正常的健全的告别

他的头轻轻落在我的肩上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