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柱香的时间,而我生于戴家巷
卖小面的人,走了;卖玉兰的人,走了;掏耳朵的人,走了。
我把请饭的地点改了,腊肉、咸菜、鸡蛋,我尝过,不知你是否还有味觉。
我把你奉若神明,生死之隔
让我不敢再来你怀里肆意撒欢。
我不知道这世间
还剩些什么,是无尽的物质,还是冷漠的人群。
大年初一,抛开欢乐,祭奠你。
风吹门动,我只当你来过,其实,我怕你看见
亲戚们不再来往,蹲守各自巢穴。
那些熟悉的身体,住进陌生的灵魂。
或者,你只会对一切说:“好”
记得那个夏天,你做着手中的活儿,恬然自足。
你养的鸽子、鸡、鸭,也都各安天命。
不一会儿,你坐着,开始打瞌睡……
你的梦里,我拿着一叠纸钱,我烧完一叠又一叠,
被风迷了眼——于是,你收到一条又一条短信,
“余额一亿”,“余额十亿”……你的钱一直被老伴儿管着,
你负责用红梅本子记账——我会多送些过来。
这些年,我爱惜自己的姓氏——所有传家宝是否只剩一个字?
旧楼是写着“侯”的瓷盘,是解放时期的古物。
家谱寻根通常是老来热衷的事,我只跪拜三代以内的坟——此时,我看见一个
悲伤的自己,一生难以走出温暖童年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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