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隐身在群马之中,露出野性的脊背上光滑的鬃毛
当群马啃食草皮,它从不与之同食
群马被套上鞍鞯时,它独自在山顶徘徊
它是唯一没有被抓住的最后一匹,来自久远的亲族
多少个世纪,它隐没山中。真正的独行者
既不繁衍,也不自我更替。野马
始终不死,始终年轻。一次次混身在马群中等候
直到我走向它,迎来它显身的最后目的
我走向它是因为我能一眼认出它
它四脚弯曲,俯下身来,叫我跨上自远古以来
一直荒废的脊背。仿佛我们早就知晓此刻
秘密的回应从它转向我的头颅传来
它胸腔火热堪比太阳,它瞳孔神秘使启明星暗淡
它四肢稳健如铜柱,跃过群马的头顶
在虚空中步履如击鼓。我等它有生以来第一次鸣叫
它鸣叫但不同听过的任何马匹的嘶叫。声音沉郁厚重如团块
世界为之下沉了一公分,钟表为之集体暂停了一个刻度
从此聪明过头的人类只能后知后觉
只能在醒来后追述它的仪态,却想不起它的颜色
和它无法称量的体重。它的骨骼与肌肉在世间绝无仅有
在我的抚摸下微微跳动。我聆听它血管内奔涌的轰鸣
还没有任何耳朵这么近距离地享受它
它的兽性是完全的兽性,值得被彻底歌颂
现在这野兽带我在风中疾行,因为我们的周遭唯有风声了
我们凭藉着真正相爱走出了群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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