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

你问我海是什么：

很久以前 —— 回忆宏大事物令时间变得模糊

—— 海是世界的巨人。

初旭洒下幽蓝， 照亮玄武柱环绕的门厅

冰川边缘勾勒其冷厉的下颚

炙热的双瞳涌出岩浆

那时， 灵魂还是栖息海面的层云。

古杯海绵筑成巨人的床

身为“鱼”的记忆涌现

我们游荡于血管与腔室

作为三叶虫、奇虾和怪诞虫

现在， 火伞下的珊瑚墓场白的晃眼

我们摊开躺在干裂海岸边， 未被命名的化石

碎片带来指尖丝丝凉意。

远古巨人从海沟起身踏向地平线

热浪中， 远沙如海面波光明灭

那脚步声似在耳边吟诵

不必纠结于无形之名。

我们来自无名之鱼

也终将回到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