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葬

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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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挖呀挖他们挖呀他们挖

​趁着时间合适

他们来了一个又一个

​埋在下面的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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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挖呀挖我挖呀我挖

​我的手在泥沙深处

​摸到了另一个世界

​无论阳台上的母亲如何责骂

​我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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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墓碑旁

​黄色的泥土越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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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堆的沙塔也越来越高

​我赶忙喊母亲过来看

​

他们连续抡下几锄头

把我向父母隐藏的秘密挖了出来

把我内心的积垢挖了出来

就让积垢摆在大红花旁边

它们上一辈子也是母子

这世上的母子真多

我得赶紧告诉母亲

有时他们会放下手中的锄头

就这样站在山坡上

阳光从每个人的背后润了进去

这不是静默

是合理的空白

像乐谱中的休止符

像记忆中被遗忘的部分

像诗歌的分段

像生人与死人之间的隔堑

父亲的墓穴终于被打开了

他们小心地把母亲的骨灰放下去

一切终于恢复原状

我也找到位置放下书包

摇下车窗跟往常一样

与母亲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