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景

第一次寒流如此突然

大街上的人，来不及收拾

裸露的肌肤

来不及打点好寒衣和坚硬的心情

因为冷而萧索的身形

彼此传递着一种悲凉的气息

一个老人背着残疾的妻子

匆匆穿过马路

扔一袋面粉似的

将她扔在站台的长凳上

一个母亲

忙着为幼小的孩子

罩上肥大的毛衣

过长的袖子在她们身后飞舞

仿佛一只勇猛的蜘蛛

迷失了自己的网

大风吹走了云层，吹翻了一面镜子

镜前观望的人

此刻也站进人群中，随风摇摆

无序而狂野的头发，像一种真理

彻底遮蔽了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