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符救赵

其五:晋鄙

大家都以为我是冤死鬼,但其实
这也是我的选择。他俩一进营门,
我就知道必有蹊跷。谁来替我
都可以,唯有信陵君不行,大王
最怕把兵权给他。他身边的那人
既透出一股杀气,却又出奇地镇定。

带过这么多年兵,我深谙属下
应有的表情,此人显然不是
可以呼来唤去的奴才,更不是
一心邀宠的佞臣。拂帘而进的风
隐隐带来一丝江水的气息……
我只是没料到,结局如此干脆。

公子,你又何必如此?毁灭
赵国的不是秦国,是赵国,
几句流言就可以废掉廉颇,
今天救了邯郸,明天又是下一个
长平,无底坑如何去填?填
也应该填我们魏国自己的坑。

我不得不死,一块碍事的石头,
我不死,难道让你去死?你我
之间,如果只能留下一位,只能是
公子你啊。我,一介武夫而已,
你却既是将才,也是相才,甚至
仅靠一个名字就能撑起魏国。

死在这位陌生人的手下,总比
死在大王阴暗的牢狱里强,至少
省去了拷打,省去了质问,
省去了种种密谋的猜测,也胜过
死在秦兵的剑下,至少没人说,
这不是晋鄙,分明是赵括。


2015.3
作者
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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