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时候

不过是只言片语的高光。缅桂花

叶片的锋芒。香气微调角度，散射出

十四岁的灯下。种加词苍白如纸。

2017年，没见过大雪。擅自用笔尖驱赶汉字，

肥硕的铱粒几近结霜，是冷冬的拟像。

第一幕：一起去看天守阁。

城下买芝麻味甜筒，大衣口袋里

用另一只手去冰你的手。枯瘦的

樱树枝条把天空割成小块，我们

撕下来蹲在地上喂鸽子。

第二幕：在水族馆约会。

门口就是海，手牵久了微微出汗。

你攥着画了小企鹅的宣传册细细

读导览，最后还是决定从头看。

又或者，哪里都不去。我们相与枕藉，

在蒲团的丛林里把对方当蒲团。

亲爱的，在你不言语的晚上，

世界的一隅、下雪的时候，

我就在那里迟钝地病变。

亲爱的，我横穿轻飘飘的长江，

在不会下雪的城市，摸索出

一整个瘢痕累累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