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再次
像穿着一身黑衣的贼
推门而入。
我可以再次乔装成她,
蹑手蹑脚地潜入卧室内设的
洗手间,在这里窃取
光亮,卧室的幽暗
必须留给我睡眠的婴孩。
我必须不发出一点声响,
我可以做到这一点,当我
全情地干这事儿:
写我的诗。
词的脆响在无声之中
进行,像陆地上匆忙的人群
不留意一尾鱼不断探出水面,
我企图偷偷地抓捕这条
偷偷干活的鱼,窃取
白昼中的盲点,
勾出残留在我体内
未经转化的它,让它
从物质中、从鱼的
身体中、从我中解缚,
变成词,在这个洗手间,我只有
这个缺氧的空间可选择,只有
这片封闭的水域,这样更好,
那尾鱼会更紧张地
去呼吸,呼吸所有事物的
“第二次”,让它们探出水面,
拉开一个鼓胀的袋子的拉链,
词在那里纷纷舒展,
鱼的鳃上、鳍上
开始沾满它们,沾满文字,但最终
更为了脱离它们的粘性,
鱼摇摆身体
甩开文字的式样,
将文字吸入腹中,当
抵达这门偷盗技艺的
高潮,鱼看起来还是
原初的那尾鱼。
最终,我将盗取
它,盗取
这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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