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杂记

“……闪电藏在哪一朵云里。”

                    文/最瘦的人

◇

是风，或者鸟鸣，

是草木，岩石具象了

你的言辞和过往，

却让你无比沮丧。

它们云里雾里，

成长，繁殖。

有自己的社会形态，

和人类大不相同。

◇

看订阅号就像在秦氏山庄

看山下又远

又旧的峨眉县。

山风吹过我吹向山下，

绿野空茫，云朵漫天。

我看了很久，

也看不出闪电

藏在哪一朵云里。

◇

山雨是心累之人

最好的致幻剂。

从各个不同的角度，

用细砂纸

擦拭体内的琉璃和古树。

干净的，肮脏的……

纷纷脱落。然后微光

轻轻托起一个婴儿。

◇

雨后一声鸡鸣，

有人在水底翻身。

蜜蜂嗡嗡，石头愚钝，

情绪无法定义，

无悲无喜守口如瓶。

这些乡村神明很像空气，

光线落入眼帘，

既仁慈，又漫无目的。

◇

纯阳殿关门重修，

脚手架挂着月亮和一只猫。

九百年的楠木漆黑

挺直如一，分分钟戳破人间。

炼丹人早已置身世外，

我来也满头白发，

但是月亮如镜，镜子里，

那只猫还是扭头看了我一眼。

◇

五十三应是石梯的阶数，

我恰好五十三岁。

没有活成流氓也没有

活成诗人。

有点累还是一步步上来了，

没什么好回望的，

我爱的人一直在身边。

再往前是清音阁，

九十九道拐……嗯。

◇

这里是我的，一呼一吸

都是我的。

野松鼠在棚顶蹦跳，

长尾鸟滑翔，远山起伏，

楠木，野花，野竹……

都是我的。

这首诗算了，给你吧。

◇

去神水阁又累又口渴，

见一路边小贩，

果汁六元，还有煮苞谷，

西瓜和别的，没问价。

案上有二维码，

但我用现金结帐。

他点头致谢，

一张脸沟壑交错。

                    2024-6-21，秦氏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