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不是仇敌

你能听到吗？天地之间已遍寻不见你的身影

那些锁链曾经断的那样轻易

如同母亲落在你额前的吻一样来自本能

来自必然与公理

而我仍然记得空气里的腥味与那些闪光的星星

你知道的，我们终究活不过一柄剑或是一只铜瓶

现在你已经知道天国的花园繁盛如灼

地狱的流水沉静而锋利

而岁月的刻痕也确已流过你曲折的眼睛

奢侈的时间正在我们的尸骨上盘旋、高歌

撒下冷酒然后，宣布所有人其实都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这里再没有观众了，那个答案已失去效力

你必须承认漫长的边境困住了我们的一生

漫长的、痛苦的时节就是从人的胸口破茧的

面对这样一片土地，一片雪花也胜似千钧可是

可是那些故事再也不能咽下了

就像汇入东海的流水再不能有乡愁

没必要再害怕了，母亲的眼睛永远是我的墓地

我并非有意要洗脱那些肮脏，它们是我的痕迹

血肉之躯正被土地拖行

那些山下定决心要碾碎我，取出骨头来

所以我就成为了山

而那些河流则决意要吞没我，融化我的身体

于是我又变成了河流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不曾触碰的指尖

陌生的臂膊，有一天都会在山水中会面

而直到那时，有一颗相同的心脏会与我们共振

唉，时间已经太晚太晚

晚得我已经无法在除了心里的任何地方找到你的足迹

你在听吗？今夜我们已不是仇敌

巨大的悲伤的钟背面依然留有我的笔记

我听见你的呜咽旷日持久，魔鬼的吼叫正撕扯魂灵

亲爱的，今夜我们不是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