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白或狡辩

                  给M

1

你说十月已不再是夏天

恕我无法以贫乏的语言

向你描述我心里的图景

我更愿意称那些

每个光线仍旧炽烈的日子为夏天

2

你像一只小刺猬

蔷薇科植物一样

总生着伶牙俐齿的软刺

所以捧你在胸口

总会被刺痛

但痛并不能阻止我

愿意第一百次一千次地将你捧起

3

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着一个

无法被复制的春天

我也愿将自己

陈列在你的面前

沉溺于福尔马林液体里的

一个个切片样板间

告诉你

这里是我跑过两万公里

形成的肌肉结节

他们树根那样盘根错节地存在着

每个月读过六十万字的眼睛

三十五年里见过了太多的人间疾苦

它不再清澈了

失去了亮度而且逐渐混沌

这是被各种食物磨损过的胃

它不愿装进任何生韭菜

这是在无数深夜饮下过浊酒的肠子

这是平均每分钟跳动五十八次的心脏…

4

可是

我无法向你证明我的脑子里

并没有装着那些愚蠢的念头

那里能看到的

只是一团皱褶形成的更为混沌的宇宙

那里封印了一片更为辽阔的海域

隐藏着一座座岛屿

遇到一扇推不开的门势所难免

可以厚过布达拉宫的墙壁

可以洁白的像你写诗的纸

5

你愿意听我歌唱

我已知足

我曾在一片秋叶里踌躇着

不知如何写下自己的墓志铭

​

“一个没什么可失去的普通人”

这是我翻遍抽屉所能找到的

仅有的字

202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