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记起你的脸

两片地西泮换回的一夜安眠

斑驳陆离的梦不见了

萧条的季节不见了

你也不见了

我只是一株植物

坐等着阳光雨露

这感觉无比幸福

饮下昨天

那些唱过的歌和眼泪

发酵出酸涩的气味

手扶着的墙壁

整齐地指向未来

通往一张吱嘎作响的旧床

你终于不再说话

冷眼看着我的脸往右四十五度的地方

那里仿佛站着另一个我

他不是你的爱人

他是你的弑父仇人

在没有梦的深夜

手执利刃

以这样冰冷的方式

冰冷地切断了一切后路

你每天穿了又脱的衣服

戴了太久的面具

顺应着你的身体你的脸

猜测那里面

装了不安的兔子

装了半边海水

装了按捺不住要升起的

一轮月亮

想写长信或者寄唱片

其实都是匮乏的语言

载着脱离不开的调式

倒是有一回

我坐在路边

听一个瞎子

用一把二胡拉出了一辈子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