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树

有一天，我和妈妈一起去园子里摘菜

在葵峰医院门前鳌江路的三岔口处

我望见一户人家的楼顶，种了

一棵香蕉树。

屋顶种香蕉！真的很搞笑，不是么？

我指着那处楼顶，告诉了妈妈。

她停下来，也望向那棵香蕉树，和我

一起笑了一会儿，才走。

远远看去，那棵香蕉树并非茁壮

它应该是香蕉树世界中的小少年

我记住了这样的一棵香蕉树

再到下一次放假回镇，

当我独自走到上回同样的位置，

我发现那棵生长在楼顶的香蕉树

不见了。

我并不想认为它是被屋主砍掉或者

因为种在楼顶热死了，或病死掉了

我想象它是趁着刮台风的某一天

香蕉树所有的叶子受到召唤

像翅膀那样振起，

在风大但雨还不大的时候

青年的香蕉树  飞走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但我只能这样，向我的小外甥

编排出一棵香蕉树会飞的故事。

以此，为我曾匮乏的童年生活

补一个早睡的觉，织一个

          晚醒的梦；

（梦见小镇许多的青年人，都像

  香蕉树那样飞往外面的世界……

  但是，讲故事的人儿

  你自己不要先睡着呀……）

也为

这个小镇傍晚落日的时分

镀上一层童话般的颜彩。

ANZO 20230923

  收录于组诗《植物生长在葵潭》

  收录于诗集《永生花束·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