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洁，还给你一片草原

普洁，某种你渴望的远方

正在靠近。普洁，你将有一片草原

那里没有盗马贼，没有漫天沙尘

没有艰辛的冬季迁徙，忍饥挨饿的牲畜

那里只有和草原一样辽阔的马背

只有母亲永远温存的臂弯

普洁，某种你渴望的远方正在靠近

普洁，我想重新在草原上看到你

你凌乱的麻花辫，你头上绑的大红花

你时而紧锁的眉头，红霞般的两颊

肮脏的衣衫和清澈的眸子

干裂的嘴唇默念你母亲的姓名

普洁，我看见某种你渴望的远方

像风

你祖祖辈辈都没能紧握，目送它们

带走时间并遗留下宿命，兜兜转转

马儿还是那些马儿，牛羊还是那些牛羊

牧场与蓝天的对视亘古亦敌亦友

他们没有抱怨

普洁，我知道苦涩的乡愁足以压垮一个少女

而唯独这苦涩在草原上没有答案

比远处更远的远方和紧锁你双踝的困厄

你和他们一样，普洁，没有抱怨

跪在地上流泪，贡品被辽阔的草原鸟儿分食

——像给予也像归还

普洁，唯独你的苦涩这草原没有答案

落霞将从最后的马鞍上消亡

收起蒙古包，搬进乌兰巴托荒凉的夜晚

但是普洁，草原从不只有一次生命

悲悯是人类的自我慰藉，草原只有生长

我想还给你的就是这样的草原

那里冬天来得更迟，春天更早

普洁，你看大地上的一切生命是如此美丽

他们都因炽热，顽强，自由而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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