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外边零下十一摄氏度，七级寒风

我的父亲走出门，去给他的父亲烧纸

一年前的今天，祖父在平淡中故去

一种生活也在冬日里无声瓦解

无非是空了一把摇椅和一个床榻

几棵盆栽干了几天，一个本来陌生的保姆

又回归陌生。这一切就像院子里一棵老树

在一阵风中剥落所有的树皮

以具体的方式成为不同以往的存在

整整一年时间，仿佛我们在墓园里沉浮

遍地枯枝败叶。我们在墓碑间寻找一个

被掩埋的答案。整整一年时间，那些讣告

从未如这般毫无缝隙地替代了日历

舞台不过世界一隅，更多的还是角落

辽阔的角落，首尾相接的角落

落满灰尘的角落，这里阳光明媚雨水丰沛

人们默契地在时间中一边活着一边凋亡

耕作和建筑一间屋子一样重要

当然，也可以说一样不重要

推开窗，被长衣裹挟的路人顶风而行

每一天我将比前一天更加相信:

死亡是瞬间剧烈，却永恒温存的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