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堤里欧

姐姐，在桃金娘般的下午我遭遇

你。那天碎石子飞进挡风玻璃，它

离我的眼球就像我离你一样近。

姐姐，你关上被猛捶的

窗，那风雨不掀门铃。那是

我们的家，就像在果核里一样。

姐姐，你常衔一朵小偷玫瑰，但广藿香

是你不了解的一种香料。就像你不知道我

不知道我走在圆钝的城市里，仿佛

踮脚跳跃在一个永昼里日光的锋芒

广州闻起来像肉桂卷，香港是pistachio cruffin

珠海则根本不是面包。

姐姐，你早就不爱牡丹、荔枝、

小苍兰，拈着手指解谜的肉色丝带，而

执着于香根草、葡萄柚与公丁香，好捕捉

那只不具名的鸟。你还

记得那次，我们用刀叉肢解一枚玛德琳，在它

致密的气孔里似乎能看见

蛋白霜翘着小小的脚

爱是小死亡，高潮也

是小死亡，“爱又不是高潮。”你说

在爱里我期待与死有关，在死

里我期待与爱有关。我期待一切，我

与一切有关。

                                                               2023.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