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我的体内正渴望着圣歌的泉水灌注我的口渴,
那些痛苦摇晃的椅子还在铺展海面黑色的细软波浪,
也不在我的眼睛里建造一座高天上云的电影院。
没有踏上那条铺满黑石块的小径没有煤渣钻进靴子,
从斜插的商业街潜入到楼群中间那间低矮的十字小屋,
朝拜的水流有的汇聚到前堂有的退到小水窝中央。
电视上主任牧师脸两侧的高音喇叭播放着祷词
等待招工的底层工人身上沾满灰尘围住一辆高级轿车。
为悲悯布施给我们的饭菜碗碟筷子令你强忍着吃下泪饭。
已经幽闭太久的灵需要展开羽翅高飞起来,
已经太久没走进那个渴望怀抱我们成年人的唯一地方,
感受光从头顶推压下来,感觉心田如肥皂盒打开被滋润。
Ⅱ
我的体内正渴望着圣歌的泉水灌注我的口渴。
那些痛苦摇晃的椅子还有海面白色的细软波浪,
正在我的眼睛里建造一座高天上云的微型影院。
巨型云朵在被隔绝在低矮的房屋上边躺着,
记忆中的小屋在人声鼎沸的主祷文的嘈杂中静默,
苍白的树木摇动干细的树枝向内部打探虚实。
曾经反反复复在诗中勾勒许多类神的句型,
而高天之上云朵的巨型军舰已然列队出发。
在人世巨大的黑窟窿旁边兜风或者在下风口
选一处能够暂时容身的地方又或者趋向于
在分别后漫长的日子里建造像它之物,
在殿堂里最斑驳的地方搜寻黑暗的更多形式,
查看众人脚尖颠起的灰尘被光多么无来由地接管。
Ⅲ
我的体内正渴望着圣歌的泉水灌注我的口渴。
那些痛苦摇晃的椅子还有海面蓝色的细软波浪,
倾斜着在我的眼睛里建造一座高天上云的微型影院。
小教堂如一朵默然开放的绢花怒放着香气,
打开劝导的小伞给热病的人遮阳。
午后的寂寞中,它喃喃的教导从无声收音机中缓缓放出,
但电视广播播放着美国大选和减肥广告。
灰尘跳蚤般跳耀并填满一切饥渴的缝隙,
思像一根钉子缠住被拉紧而即将崩断的橡皮绳。
难道所有的灰尘都有能力受到光同样的款待?
而众生祝祷中谁又在悄悄隐藏自己,在云朵、
树叶与脚踝之间震颤,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羞怯?
Ⅳ
我的体内正渴望着圣歌像泉水灌注我的口渴。
那些痛苦摇晃的椅子还有海面红色的细软波浪,
打着卷在我的眼睛里建造一座天上的云影院。
于是在记忆的雪堆里点燃了几处焰火,
在无名的沟槽里烧着,而这时尖顶的最小一座
最破烂的地方,被阳光忽略,架起木板排泄粪便,
简陋中却聚拢了最大限度、最深的食粮和光辉,
并以它低低哀泣的语速讲述着一个完美的故事。
一块白手帕随风飘着,有时为了擦拭人的眼泪
手帕脏污,有时它盖在人的头顶遮住刺眼的阳光。
而我们体内那永不溢满的河流需要无数细小的水,
午间最疼的太阳透过云层照在溪流的反光镜上。
Ⅴ
我的体内正渴望着圣歌像泉水灌注我的口渴。
那些痛苦摇晃的椅子还有海面红色的细软波浪,
打着卷在我的眼睛里建造一座云的小影院。
尘埃沿着人的脚踝、裤管、膝盖、口袋向上移动,
缓慢无察觉地飘到人的口里,被吞吃。
它们还打着卷飞扬起来聚拢到光的弦上,
并不停痛苦地颤动如同它们不停地狂欢和舞蹈。
分不清是欢乐还是悲哀的嘴角因为幸福也曾落下眼泪。
不停转着,不论它是从监狱还是从阴沟里吹拂而来?
假如收拢起树叶神性的一面它背光的一面就要丢失?
于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饶恕那些无法穿透的句子,
尘埃为光赋形,也就是说没有尘埃光就无法显现出来。
人岂能有权柄穿越恶疾与瘟疫人就有权柄从死床上坐起身?
人岂就能有权柄重新振作走到春光的火焰里去了。
若果真如此,那人就是真的了。那火焰也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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