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

他坐在我们离开了的地方

一座木楼，楼梯口，他木椅的背后

是硕大的木窗，田野，外面是春天的田野

有着所有田野该有的斑驳，深刻的朝气

他抽菸，弹琴，见到我，像每一次那样笑，着我过来坐，

他说了很多然后停下，转头去看遥远的田野，有人在那里跌倒，献祭春天。

我想说人们都离开这座楼了，我一路上来时看见的

一家家，破碎或不，带着奇形怪状的孩子带着临终的祖母，她的皮肤是银子的丝蕾出来的。

一些积怨甚深的母亲，年轻的小母亲抱着婴儿，并不想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上了很多层楼然后看见他，我是从一辆汽车上跳下来跑回这里的

他们告诉我租个汽车带他一起走，我信了于是上车

孰料车开，说是先开吧先开吧，我于是跳下，回去找他。

于是他坐在那样的木窗前吸烟，看见我，像很久没见了一样，招我过去，给我看春天的田野。他的笑，永远是对一切慌乱毫不在意的笑。雨过了，还有下一场雨，我很少在一个高密度的城市见到有如田野有如海底的人……

我醒来，果然，一场雨又过去，因为这个梦，田野在我的心里了，不是春天也是春天、有人把自己摔在泥土上，他们在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