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居民颂

六点：厨房的灯泡如水泡飘浮于

你的黑暗，你的家庭主妇们开始嗅闻，

刺探彼此的白昼，你的后花园中，

幽闭恐惧症并发着矮灌木的

静脉曲张，成为你郊区居民的

丑陋姐妹。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当你窗户上的玻璃玄秘地

将银白化为一面面镜子，一次又一次

照出同样的女人

冲着一个婴孩尖叫，并多重反射出

菜盘、刷子、灰烬、

厨房中一尾

张圆了嘴的鱼、摇篮里一个张圆了嘴的婴孩？

你有点浮肿，因而当你试穿

那只银拖鞋时，脚背

感到夹痛，这常见的

痛楚点触着你，令你成为

一个常人。

你的街道住满生灵，没有一个会感到

一支魔杖的点触，将水果潮湿的肌肉

突然化作一辆马车，

而这只老鼠没有皮革缰绳

或鞭子或马裤只会继续

让你的下水道粘粘乎乎。

这儿没有魔法。但你在暗中侵越，直到

这些羞怯的乡村被你的朴实

愚弄得堕落，继而从你的床上爬起，

永远任你改变其面貌、接受

你的训导，因为你的技巧，

你的妥协。

午夜，你至此已完全

脱胎换骨，尽管那曾经令你

成为老处女的心可能至今还怀念

你的神秘、仍然看不出

你的能力所限，是因为

这一细节，

因为这个生灵正在每幢房子里昏睡；

这正是那只狮子，那曾经撕下

斑马的条纹，而此时正在煤火旁

蜷曲而睡，也许它会

在公休日

抓抓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