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居易的一封信

在你被贬谪的第十个冬天

寒冷一直不放过你

而饥饿让你体内作痛

日日夜夜，你听到有声音

从你周围饥饿的嘴里传来

老人和婴儿和动物

白骨的幕布在木桩上飘荡

你听到鸟儿微弱的叫声

它们正在冰冻的泥土里搜寻

能吞咽的东西，你看着候鸟

困在寒冷中，许多大雁

白天更虚弱，后来它们的翅膀

几乎无法让它们飞离地面

所以有一群男孩用一张网

捉住了一只，将它拖到集市上

准备烹饪，正好那时你

看到它，这个流亡者，你

花钱买下它，养在身边，直到

它又能飞起来，你才让它离开

但在你那个时代，遍地战火

在这世界上它又能飞到哪里

士兵饥饿，大火熊熊

刀光剑影，在一千二百年前

我一直想告诉你

那只大雁很好，在这儿和我待在一起

你会认出这只老候鸟

它在我身边很久了

不急于离开这里

如今战争规模超过以往

贪婪之严重，已经到了你难以

相信的地步，我不会告诉你

在杀死雁群之前他们做了什么

如今我们正在融化地球的

两极，但我从来不知道

离开我之后，它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