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致曹五木

在黑暗中，人们想象天空

想象太阳、月亮、星星，以及

一切遥远、空泛且不可掌握的事物

想象天空升起云梯，拾阶而上是天堂是乐园

想象太阳射下金光，圣人应孕而生

想象月影里走出仙女，美艳而贤德

想象星星掉落如金子，砸疼脑袋而喜上心头

出于错误，出于偶然，出于命运，出于天意

坠入黑暗的你已在黑暗里失去真实

你在黑暗里只有想象，想象已掏空了真实

空空的躯壳像是一架孤单穿行夜晚的马车

那里坐着隐形的马夫，那是你自己

你载着一整车的看不见的悲伤

所以你是沉重的，所以你是缓慢的

所以你是曹五木，所以你是悲伤本身

所有的正直变作了愤怒，所有的正义变作了蔑视

在空荡荡的黑暗中，所有的想象都被你撕下伪装

你撕下所有人的伪装，悲伤是所有人真实的面目

而这些活在想象中的人，以为人间快乐的人

他们听不见你嘚嘚的马蹄声

他们不懂你，他们不知你载着他们的悲伤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