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长

江水雕刻成一块绿色的玉版

玻璃梯田在涟漪的眼中枯萎

飞鸟孤身跌落入人群，日红而不落

狰狞的水漫向我楚楚可怜的黑影

难道你从没见过江流水涌吗？

我们也曾从银龙之背上坠落，抚摸肌肉的

坚硬，在绵软的缝隙中谈起风与水的柔情

陷入流动的盛宴中，再也逃不出桃林

水中宫殿从你双腿之间缓缓迈出

轮渡在水浪上暗哑出深蓝的印，晦涩不明

因果的相续在你的腰间划过

淡淡血迹，并闪烁起追逐的撷影

而我已昏昏欲睡在桥的体内。

云用一根苍老的光，捞起璀璨的鱼鳞：

凝固着鸟虫、远山与白水

长江。长江的泪水禽兽般

袭过我欲哭而干涸的脸

列车碾压过江水浮游丝绸的遗体

也划过，历史无主体的潮汐

而江浪的两翼依然浑浊如蝴蝶的复眼

分布着永恒不歇的水银，反射

光滑而空灵的洞穴

并哀怨着擦拭我困倦的双足

远处的你还是隐蔽于城市

的呼啸中再也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