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

我从事并不高贵的事业：

记念爱，这辛劳的营生，每日

迫使我弯下腰，让一切有形之物

在体内曲折，绷断的音响

像一双痉挛的手，突然

敲击教堂的管风琴键

恢弘的嗡声开始耸起

沿房脊直到尖塔，慢慢攀升

而我满沾尘土的耳朵，此时

更加忙碌，它应付叩响的门

像送走求爱者，一一关闭

新来的启示。我独自

从事这卑微的看守之业

谢绝任何酬劳

因为我曾狠狠地拽住你

因贪恋而拖你下沉

我爱你，却引诱你

进入我的绝望

当然……你无法救我

——这些事已久远

现在，你只会看到我

下班后，去街对面寄信的身影

铁邮筒等在雪地，向我慢慢递来

光秃的探询。天快黑了，暮色

越过交通线，脚边的雪

轻轻跳起来

现在，我是如此空净

我俯身，用臂怀和双膝

托举自己，肩膀和胸窝处

感到灼热，仿佛

你正在重新漫起

仿佛你会向高处

流经我，记念

我们那颗生出爱的心

本是最贵重的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