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

是一座山

夏天不经意看见它时

还以为是一片雷雨云

不停逼近却永远也不会到来的

雨云，象一个隐患

天边一场席卷的海啸

深色的连绵的墙

突然出现

在楼与楼之间

连绵不绝地横亘着

不知道多少年了，我

才是突然出现的那个

是许多山

蒙语的意思是七十个黑山头

我说怎么会，远远不止

你说大概和我们的三和九一样

是个代指，又笑着说或者

他们最多只能数到七十

一个智人的蠢就是所有智人的蠢

七是一个完全数

我知道你不喜欢

所以没有说

是的，在阴山脚下

在敕勒川上

这个叫九原的地方，我没有看见

一只吃草的羊

不是因为没有草，也不是因为

没有风

有几只假羊，站在蒙古包旁边

盐碱地和戈壁滩上

在餐馆外面我倒是见到了几只

活的，栓着，温顺地看着你

在街心公园

我们见到了许多放养的梅花鹿

因为包克图蒙语的意思

是这地方有鹿

那天下午有一头雄鹿

一头雌鹿和一只小鹿

拖着行李箱

被赶到了大街上

那条路叫自由路

你老家的如家和上海的如家

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没带我去看看阴山有点遗憾

它天天都在那，就应该在那

光秃秃的山里头藏着岩画

不管是哪个族的先民们

杀来杀去，现在他们都成了中国人

如果我提议去看看黄河

你一定也会说没啥好看的

和坐飞机火车路过不一样

这是我离母亲河最近的一次

没和领导一起去河边

撒上一泡尿

确实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