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诗经·采薇》

想必故乡的柳树已经发芽

还有杨树，桃树，榆树

春风在它们的身体里震颤

假如我抚摸它们的身体

一定能听见它们的愉悦和痛楚

此刻

我该种下桑或者麻

还是四季豆？

可是我贪恋温暖的被窝

今年春天塞外的雪格外的大

落在树上，地上，我的手上

我见过它们曾经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肩上和白头发上

我见过宽阔的草原上，骏马如风，马蹄如雪白

我见过五月的朔风，吹散人间雪满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我念出这句话

河流返回高山

雨水倒流回天空

那时春光正好 

我穿一身粗布衣服

刚种下桑和麻

那时南风还未老去

你的身上还未落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