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面有一个土块堆砌的小房子,黄土的颜色与盛夏的葱郁相互交融,窗子是褐色的木头做成的,印花玻璃歪歪扭扭的镶嵌在凹槽里,风吹起来晃晃悠悠像摇篮里的婴儿。木匠做了一个往外延伸的窗台,主人刷上了蓝色油漆,窗台下的屋角边放着一盆鸢尾花,静静地聆听着山风传来的喜讯。
我最擅长等待。不是捕食,也不是嬉耍。黄土房子的裂缝补了又补,我躺在刚擦过的清爽竹床上,想观察下一个裂缝的出现。直到今天,我仍然没能与他们分享第一的喜悦。可我还在等待,身体也愈来愈沉。
我还喜欢栀子花和牵牛花,栀子花的香味能让我跳一整天的舞,牵牛花可以当我的尾巴。它们盛开的季节里到处都藏着礼物,我会站起来去探索追寻,身体也愈来愈轻。
寒冷的冬天什么都看不见,黄土房子被白雪覆盖,我躲在炉火旁打盹,睁开眼的时候冬天已经背上满满的行囊离去。
女主人端来一杯热茶,没有多余的对话。她静坐在靠着窗台的木椅上,盖着织了很久的波点毯子。她看着窗外,看了很久。
远处村子里的炊烟陆陆续续升起,瓦片垒起的烟囱堆的越来越厚。我该起身了,向着炊烟飘向的地方行走,这是我唯一能看得到的终点。
光着身子的时候不需要再添一件外衣,我的步伐不会太快,你可以像我一般,那样等待。
……
我好像见过它的一年四季,在我睡着以后灵魂飞越过湖泊山丘停在这里。我与它们一起生活,把蓝色油漆涂成我喜爱的绿和黄。鸢尾花生长的更娇丽了,怀揣着黄土房子的心事倔强的竖着脑袋。
你问我是谁?
拴着链条,年衰岁暮,一只没有尾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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