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写下的一首诗

天阴得像一块抹布。

那么恶俗的一句话闪现在头脑中。

远方，又有人枉死于一个国家的断代史。

身边的乌云，仿佛不在头顶，

而在人民兴奋得沙哑的街头檄文。

一下午都像倒空的米袋，鼓不起半点劲。

天上有什么？我先给自己加一个罪名：冰。

因为我的答案太冷酷：天上有的是

一两天之后的万里无云。

在我周围，越来越多的书仿佛很卑鄙地后退，

而不离开它们的期待。

我恼火么？是的。但我又不能将它们销毁。

对于我，它们才是这幢半个多世纪的大楼里

经久不散的阴霾。

我终于想到，我不是一个好人。

在道德里滚了几十年，原来只是道德的一个小化身。

我推开窗，看着飞驰而过的运钞车

心想，管他呢。我的祖国不值得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