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兵

之一

战火在烧，

秋风未起时，杨树叶已掉落十万。

默默的死亡在心中，管风琴换了琵琶。

长官尚未出生，谋略犹在一艘大轮船倾覆的底舱。

一张牛皮纸，铅笔画，突然爆炸，

把兵士抛向乘法口诀表，带余数的商。

东边的街区走出一位十一岁少年，

十指敲出耀眼的深夜，

把未来的十万根白发，

全部卖给昔日的原子弹。

  之二

战火在烧，

橡树沉浸在往事中，那一圈圈波纹

将大西洋彼岸的姐妹推上峭壁。

默默的死亡传遍四肢，食指的力量惊人，犹如公牛

赞颂着尖叫、大块砖、胭脂的粉尘。

三年的离别耗尽了水分。

坚硬的长官从田埂上拔营；

三分之二的光荣塞进充气枕头。

夜色下，黄皮书发暗、变灰，

命令一道道传来，终于来到十一岁的孙子身边，

他的脚趾均匀转动，敲出耀眼的滴答声。

  之三

战火在烧，

梧桐花由浅转深，融入乌云的行列。

午后，牛奶的风暴卷过指挥部，

作为下级的长官交出水壶、灵魂、花名册，

默默的死亡将他背弃。

游戏的距离唾液般拉长。

一个名字刻上不朽的胫骨，

野草绕过它，投身一个十一岁牧童的疲倦，

黯淡的根须弹奏出暮色边缘的光亮。

星期四，一天即将结束，

电波的钢丝上走着一行回忆录，

右脚的力量稍微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