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想必你已厌烦这初识的淮安城。
于是我们赶忙注销临时的地址,赶往
近乎无人的候车室。夜车晚点,带走
八九个散客。你听着车轮像听复读机倒带,
回转间,小城印象正在瞌睡中消磁:老人
多于青年的街巷,里运河畔文庙外的
市集,还有不合胃口的面食;抑或,用窗帘
掩住楼下的尘嚣,一次次用口舌的软
消解白昼里彼此的坚硬。
小城终归远了。
一如往常,你先于我醒来,揉着
脖颈间幽幽的旧梦,膝盖上满是
崭新的即景:有人用乡音高声争辩,
有人披着老辣的烟味,把罐装的异地
从行李架上取回。仿佛童话女主角手里
迟缓的火柴——此刻,K247次列车
正擦过靠海的盐城,拐向晨起时清淡的
扬州。看过几片滩涂,几只水鸟,几座
乡村教堂,你仍凝视窗外的渐变,似乎
看得久了,便能把海风偷进几小时后的
新现实,再任咸涩齁干你我周身的水分:
渴不怕,反正交缠的往事里,夜雨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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