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晚年,放下高举的右手
鼓励自己,便跃入游船西去后
南长河的尾纹,像是错听号令而
抢跳的好手。他浮现,踩水
回望身后的白石护栏。他的孙子
热烈鼓掌,秋叶掷地无声。
再度入水,他想起此前的两天里
本市局部有雨。雨总是先划过
入夜的深霾,再打湿他灯下的棋局
此前的两天,他仍失眠,久久地
在电视闪烁的客厅避难,瞌睡着
零时新闻,南国的台风正紧。直到
爱人推开卧室来巡查反锁的防盗门
拧紧的煤气与仅有一次没能关好的
冷藏室。于是他醒来,凌晨四点
再醒来。很多旧怨早已忘却,新愁
则是社区口早点摊子的消失。
此刻,同来的老街坊们相继回了岸,
擦拭着水寒,他们争论近来的国际格局
和永恒的科学养生。又一次,把自己
深埋于南长河,他屏息,像暑假里
终于脱缰的上学郎,非得决出个弄潮的
霸王才甘心。他再多游几分钟,仿佛
就有更多的前生将蝉蜕。换气的时刻
他试着睁眼,看水心的混沌灿若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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