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碑

我时常想，一座纪念碑竖起在

我的坟上，纪念一个诗人的荒唐。

我时常想这座纪念碑的模样，

用什么样式才能把故事宣讲。

我费尽心力从纸篓里

挑选几个还可回收的文字，

以便刻上碑石。

待墓地变成断壁残垣之后，

留下不会磨灭的印记。

我时常揉着废纸磨蹭到半夜，

最后扔进纸篓不了了之。

第二天夜里又捡出来再次瞪视，

再次扔进纸篓不了了之。

直到某天我的母亲收拾房间，

将废纸打包卖给收废品的人，

我的文字先于我浪迹，

先于我等到死亡。

待我死亡之后，

我不要坟墓与碑石。

请把我的骨灰撒入大海，

让鱼去传唱我的诗歌。

每个夜晚我都在歌声里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