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多年前

一个

清早必须打一满筐猪草

才能去上学的女孩

羡慕地对我说

假如她是个男孩

该多好

或是城里的女孩

也很好

多年后

我去找这个女孩

表兄说

她因为婚后两年

无孩，被退

一个月后

在她出嫁前

天天去打猪草的

渠桥下

穿上新衣

梳好发辫

服了百枯草

带着腹中

两个月的胎儿

她的父亲一夜白头

她的母亲从此疯傻

如今

她的三个妹妹

和一个弟弟

以及她懦弱的丈夫

都成家了

他们所有人

继续往前走

有意无意

绕过那座渠桥

绕过一切

关于她的回忆

仿佛

她从不曾来过

作者 / 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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