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妇的自白

儿子终于上幼儿园了。我一下子轻松多了

不仅因为要费工夫带他，也因为总有顾客说

你家的小孙子真可爱啊！

凌晨两点钟，我就蹬着三轮车赶到批发市场

去进货。因为去晚了，货不好，也不新鲜

你说，我每天睡得这么少

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能不看老吗？

不好意思，如果我一脸鱼骨似的皱纹，不小心

刺痛了你，那么请来买鱼吧，我一定会优惠你

对了，我不喜欢那些讨价还价特别厉害的顾客

但我从不放在脸上，还是逢人便吆喝

嗓子喊累了，喊哑了，我就会安安静静地抽上

一支烟，然后痛痛快快地咳几声，人就舒坦了

我的男人从不帮我卖鱼，他白天打牌，晚上也

打牌。打输了，就会伸手向我要

老是有人在我的耳边，鬼鬼祟祟地啜哄我和

他离婚。可我不想。真的不想

我的男人赌得又不大，也从不敢去借高利贷

而且，他还知道每天按时去接送儿子

这到底是搭一把手

妈的，以后谁要是再叫我离婚，我就不理她

我的刀，是用来剁鱼的，不是剁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