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丘·毕克丘之巅(4)王央乐 译

马祖匹祖高地 4陈黎 译


强暴有力的死亡,多次邀请我,
好多次强大的死亡诱引着我:
它好似海浪里看不见的盐,
它正像隐形于海波的盐,
扩散着它看不见的滋味;
而它隐形的气味所散布的
它好似下沉与升高各占一半;
正像一半一半的洼地与高地,
它好似风和冰河的巨大结构。
或者风和雪堆所构筑的巨大的殿堂。

我来到铁的边缘,来到窄隘的
我来到铁的边缘;来到
空中走道,来到农作物与石头的尸衣,
空气的峡谷,农业和石块的尸布;
来到无路可走的星际的真空,
来到穷途末路的空虚星座;
以及令人晕眩的涡状的大道:
来到昏眩的盘旋的道路;但是,
但,巨大的海,啊死!你并非一波一波地来到,
啊,死亡,无垠的海,你不是一浪接一浪地
而是夜曲般澄亮的急驰,
前来,而是仿佛明净的夜的奔驰,
或者像夜绝对的诗歌。
仿佛夜的全部数字。


你从来不曾藏在我们的口袋偷偷地过来干涉,你的
你从不来到了在口袋里翻搅;
到访终必有着一件猩红的外衣,
你的来访,不可能没有红的祭服,
一张八方肃静的曙光的地毯,
没有沉默所包围的曙光的地毯,
或者一笔入祀或入土的泪的遗产。
没有高飞的或者埋葬的眼泪的遗产。


我无法爱那存在于每一生命之内的树,
我不能爱一个生命象爱一株树,
一旦它微小的秋天在肩上(一千片叶子的死亡),
树冠(千万树叶的死亡)上一个小小的秋天,
所有那些假的死与复活——
全是虚伪的死,以及
而不想到大地,不想到深渊:
没有土地没有深渊的复活。
我期望在最浩阔的生命里游泳,
我要在更加广阔的生命中游泳,
在最澎湃汹涌的出海口。
在更加宽畅的河口,
而当,逐渐地,人们开始否定我,对我
等到人们逐渐地拒绝了我,
闭绝他们的门路令我散发活力的手无法
关上了能关上的门,让我泉源的手
碰触他们受伤的内在,
不再触摸那不存在的伤口,
我乃一街一街,一河一河,
于是我要,一条一条街,一道一道河,
一城一城,一床一床地走着,
一座一座城,一只一只床,
我渗杂盐味的面具穿越过沙漠,
让我的发咸的骨殖穿过荒漠,
而在最后一个受辱的村落,没有灯,没有火,
在最后的贫穷的屋子里,没有灯,没有火,
没有面包,没有石头,没有安静,我
没有面包,没有石块,没有沉默,
独自流浪,死着自己的死。
孤零零地,踯躅在我自己的死亡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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