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歌赵毅衡 译

晨歌得一忘二 译


爱发动你,像个胖乎乎的金表。
爱触发你走动,像一只胖乎乎的金表。
助产士拍拍年的脚掌,你无头发的叫喊
产婆拍打你的脚跟,你率畅的哭声
在世界万物中占定一席之地
于是在万象中占据自己的位置。

我们是声音呼应,放大了你的到来。新的雕像。
我们的嗓音呼应,弘扬你的来临。新雕像。
在多风的博物馆里,你的赤裸
在穿风的博物馆里,你的赤裸
使我的安全蒙上阴影。我们围站着,墙一般空白。
给我们的安全罩上阴影。我们像墙壁一般茫然地站在四周。

云渗下一面镜子,映出他自己
我并不比云更像你的母亲,
在风的手中慢慢消失的形象,
它蒸馏出一面镜子,只不过映照出自己的脸
我比云更不像你的母亲。
在风的摆布下缓缓消逝。

整夜,你飞蛾般的呼吸
彻夜,你小飞蛾的呼吸
在单调的红玫瑰间闪动。我醒来静听:
在平板的粉色玫瑰中拍闪。我醒来听到:
我耳中有个远方的大海。
远方的大海在我耳中涌动。

一声哭,我出床上滚下,母牛般笨重,
一声啼哭,我便跌跌爬爬地下床,乳牛一样笨重,
穿着维多利亚式睡衣满身花纹。
裹着维多利亚式的大花睡袍。
你嘴张开,干净得像猫的嘴。方形的窗
你的嘴完全打开,像一张猫嘴。窗户的广场

变白,吞没了暗淡的星。而你现在
白了,吞没了它里面的暗淡星辰。现在,你试唱
试唱你满手的音符
你那一把音符;
清脆的元音像汽球般升起。
清澈的元音升起,犹如气球。


196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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