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阙四重奏 2.东科克汤永宽 译

四个四重奏 2.东科克赵迁 译


一.

在我的开始中是我的结束。隆替演变
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终点。
屋宇建起又倒坍、倾圮又重新扩建,
持续不断地
迁移,毁坏,修复,或在原址
房屋建起又倾颓,瓦解,又扩展
出现一片空旷的田野,或一座工厂,或一条间道。
迁移,破败,重修,或在原址上
旧石筑新楼,古木升新火,
出现一片空旷的原野,或一家工厂,或一条间道。
旧火变灰烬,灰烬化黄土,
旧石变作新楼,旧木变作新火,
而黄土如今已化为肉,毛,粪,
旧火变为灰烬,灰烬化作泥土。
人和兽的骨,麦秆和绿叶。
泥土又化作了血肉、皮毛和粪便,
屋宇有生也有死:有建造的时候
化作人与兽的骨头、稻草和叶子。
也有供生活和蕃衍生息的时候,
房屋活着又死掉:它有建造的时间
有给大风吹落松弛的窗玻璃
有生存和更新换代的时期
摇动田鼠在来回奔驰的护壁板
有被风吹打的日子——窗棂破碎,
吹起绣着沉默箴言的破挂毡的时候。
壁板松脱——老鼠在上面跑来跑去,

织着箴言的挂毯破烂不堪,在风里摇晃。
在我的开始中是我的结束。此刻阳光

掠过空旷的田野而隐去,留下深巷
在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现在,日光降落,
任繁密的树叶把它掩住,你在暮色苍茫中
掠过空旷的原野,只留下一条幽深的小路,
倚着岸堤,一辆货车从身边驶过,
被树木遮掩;昏暗的下午,
深巷固执地向村里伸展,在炙人的暑热中
你倚着堤岸,一辆货车从身边驶过。
村子已摧入梦乡。在暖烘烘的氤氲里那燠热的光
幽深的小路,固执地朝着
被灰色的石头吸收了,而不是折射。
村庄的方向伸展,在炙热中
大丽花丛沉睡在空阒的寂静中。
被催眠。在朦胧的暖雾中,阳光
等待着早来的枭鸟。
被灰色的石头吸收,而不是反射,

大丽花在空寂中沉睡,
        在空旷的田野
等到早来的猫头鹰。
假如你不走得太近,假如你不走得太近,

在一个夏天的夜半,就就能听到
在那空旷的原野,
那轻柔的笛子和小鼓的音乐,
如果你不走得太近,如果你不走得太近,
看见他们围着篝火跳舞,
你会在夏日的子夜,听到音乐
男人和女人结对而舞,着是在举行婚礼——
由柔弱的笛子和小鼓演奏,
一种庄严而方便的圣礼。
会看到篝火旁的舞蹈,男女结对
一双双一对对,必然的结合,
而舞,——为婚礼而举行?
他们互相手拉手或臂膀挽着臂膀
一桩庄严而便捷的圣礼?
表示情投意合。一圈又一圈地围着篝火
成双结对,必然的结合。
或加入舞伴们的圆圈,或穿过熊熊火焰
以手或臂膀相拥,
婆娑起舞,质朴而严肃,或发出村野的笑声
昭示和谐美满。围绕着篝火,
提起穿着笨拙的鞋子的沉重的脚,
人们跳过火焰,或加入圆形的队列
泥脚,沾着沃土的脚、
加入这朴拙的庄严或无羁的大笑,
沉浸在村野的欢乐——那久远以来
抬起穿着笨重鞋子的脚,
在地里滋育谷物的人们的欢乐之中。
粘着泥土,肥沃的泥土,抬起来,在乡野的欢笑中,
他们按着生命的不同季节安排生活一样。
这欢笑发自地下,长久以来
有四季更替和星辰出没的时间
滋养着地上的谷物。踏着节拍,
有挤奶的时间和收获的时间
在韵律中起舞,
有男人和女人匹配成婚的时间
就像他们的生活,生活在季节更替的节律中,
也有野兽交配的时间。两脚提起和放下。
挤牛奶的时刻与丰收的时刻,
吃和喝。拉撒和死亡。
男女婚配的时刻与

野兽交合的时刻。脚抬起,放下。
东方破晓,另一个白天
吃与喝,排泄与死亡。
又为炎热和寂静作准备。晨风在海上

吹起了波纹,掠海而去。我在这里
破晓时分,新的一天,
或在那里,或在别处。在我的开始中。
准备着新的炎热和沉寂。晨风掠过海面,

吹起波纹,滑行而去。我在这里

或那里,或别处。在我的开始。


迟留的十一月
二.
需要春天的困扰吗?

需要夏暑的创造物
这个十一月在做什么,用
和那脚下缠绕的雪花吗,
春天的搅扰,
需要那一心想扶摇直上
夏暑的造物,
却由红变灰终于跌落下来的蜀葵,
脚下翻腾的雪块,
需要那盖满了初雪的凋零的玫瑰吗?
向往过高却由红变灰
流驰的星星敲响了雷声隆隆
跌落下来的蜀葵,
好似意气洋洋的战车
和盖满初雪的迟开的玫瑰?
部署在群星会集的战斗中。
雷声滚过运转的群星,
天蝎星攻打太阳
似凯旋的战车
直打得太阳和月亮沉落
驶过星座汇集的战场,
彗星暗暗哭泣而流星飞驰
天蝎与太阳争锋,
追逐在一阵旋风中旋转的苍穹和大地
直至日月沉落
在冰雪君临大地之前旋风就将世界
彗星哭泣,狮子座流星飞驰
卷向燃烧着的毁灭之火。
追捕处于一团漩涡中旋转

的天空和大地;这漩涡
这不失为一种表达方式——但不太令人满意:
把世界卷入毁灭之火
用一种陈旧的诗歌形式进行一次转弯抹角的研究,
直到冰雪君临大地。
而把人们始终留在一场跟语言和涵义

作无法容忍的扭打中。诗歌无关宗旨。
这曾是一种诗意的表达方式——并不尽人意:
这并不是(重新开始)人们过去所期待的。
用一种过时的风格进行拐弯抹角的尝试,之后
人们多年期待的东西,它的价值将是什么,
人们仍然被留在同词语和内涵
多年企望的平静,秋天般的平静
进行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搏斗中。诗歌并非重点所在。
和老年的睿智,这一切又将有什么价值?
它不是(重新开始)人们所期待的事物。
音容消寂的前辈他们遗赠给我们的只是欺骗的诀窍,
什么才是人们长久以来渴求的价值,
他们是骗了我们还是骗了他们自己?
久久期盼的宁静,秋日的安详
平静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愚騃,
或岁月的智慧?它们曾欺骗我们,
睿智不过是懂得一些已经失效的秘诀,
或欺骗它们自己?那音容消逝的长者,
对他们在黑暗中窥视黑暗
遗赠给我们的仅是一张谎言的签收单?
或置黑暗于不顾都没有什么用处。
平静只是一种刻意的愚蠢,
在我们看来,来自经验的知识
智慧只是无用的知识
似乎只有一种有限的价值。
是黑暗——他们在其中凝视,或移开目光——中关于
知识把一个模式强加于人,然后欺骗人,
死去的秘密的知识。由此,看来
因为模式在每一瞬间都是新的
它们只是有限的价值,
而每一瞬间又都是对我们以往的一切
在出自经验的知识中。
作出一次新的骇人的评价。我们只是因为欺骗
知识塑造出一个样品,它弄虚作假,
已不再能伤害我们,才没有受骗而已。
这样品在每一刻都是新的
在人生的中途,不禁在旅程的中途
而且在每一刻都是重新对我们过往一切
而且是全部历程,我们都在黑暗的森林中,荆棘中,
进行的骇人的估价。只有在欺骗
在沼泽的边缘,那里没有安全的落脚点
不再有害时,我们才能不受骗。
而且受到各种魔怪和虚幻的光明的威胁
在中间,不仅是在路途中间,
引诱你去冒险。别让我听取
而是自始至终,在黑暗的树林里,在荆棘丛中,
老年人的睿智,不如听他们的愚行,
在沼泽的边缘,没有安全的立足之地,
他们对恐惧和狂乱的恐惧,他们对财产的恐惧,
而且伴着鬼怪与异光的胁迫,
对属于另一个人,属于别人或属于上帝的恐惧。
经受着中邪的危险。别让我们听从
我们唯一能希冀获得的睿智
长者的智慧,不如听从他们的愚行,
是谦卑的睿智:谦卑是永无止境的。
听从他们对疯狂和恐惧的恐惧,他们对财产的恐惧,

对被另一个人,被他人,甚或被上帝奴役的恐惧。
屋宇房舍都已沉入大海。
唯一我们可以祈求得到的智慧

是谦卑:谦卑是无止境的。
跳舞的人们都已长眠山下。


所有的房屋都沉入大海。

所有的舞者都长眠山下。


啊黑暗黑暗黑暗。他们都走进了黑暗,
三.
空虚的星际之间的空间,空虚进入空虚,

上校们,银行家们,知名的文学家们,
哦,黑暗黑暗黑暗。他们都进入黑暗,
慷慨大度的艺术赞助人、政治家和统治者,
空荡荡的星际太空,空虚进入空虚,
显要的文官们,形形色色的委员主席们,
上校们,银行家们,显赫的文字工作者们,
工业巨子和卑微的承包商们都走进了黑暗,
慷慨的艺术赞助人,政治家和统治者们,
太阳和月亮也暗淡无光了,哥达年鉴
显要的都市公仆们,各色委员会主席,
证券市场报和董事姓名录都黯然失色了,
工业巨子和卑微的承包商们,都进入黑暗,
感觉冷却,行动的动机也已经消失。
日月也隐去光芒,哥达年鉴
于是我们大家和他们同行,走进肃穆的葬礼,
证券市场报,董事名录,
不是谁的葬礼,因为没有谁要埋葬。
冷却了感觉,失去了行动的欲望。
我对我的灵魂说,别作声,让黑暗降临在你的身上
我们都将跟随他们,进入肃穆的葬礼,
这准是上帝的黑暗。正如在剧场里
无人的葬礼,因为没有人要下葬。
为了变换场景,灯光熄灭了,
我对自己的灵魂说,安静,让黑暗降临于你
舞台两厢一阵沉重的辘辘声,在黑暗里
那将是上帝的黑暗。就像,在一座剧院里,
随着一番黑暗的动作,我们知道
为了变幻场景,灯光消失了,
群山,树林,远处的活动画景
随着一阵空寂的翅膀的摩挲声,随着一阵移动,在黑暗之上的黑暗中,
还有那显目而堂皇的正面装设都在移走——
我们知道小山,树林,远景,
或者象一列地铁火车,在地道里,在车站与车站之间停得太久
和那些显眼的正面装设,都被移走;
旅客们交谈之声纷起,又逐渐消寂于静默,
或者,像是一辆地下的火车,当它在两个车站之间的隧道里,停留得太久
而你在每张脸孔后面看到内心的空虚正在加深
乘客们的谈话声响起,又逐渐陷入沉默,
只留下没有什么可想的恐惧在心头升起;
于是,你透过每张脸看到正在加深的内心的空虚,
或者像上了麻醉以后,头脑清醒却无所感觉——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在增长;
我对我的灵魂说,别作声,耐心等待但不要寄予希望,
或者,在苍穹之下,思维变得清醒却无可思想——
因为希望会变成对虚妄的希望;
我对自己的灵魂说,安静,等待但无须希望,
耐心等待但不要怀有爱恋,
因为希望可能是对不善之物的渴望;等待但无须爱念,
因为爱恋会变成对虚妄的爱恋;纵然犹有信心,
因为爱有可能是对不善之物的爱恋;信念也同样如此,
但是信心、爱和希望都在等待之中。
然而,信念、爱和希望都处于等待之中,
耐心等待但不要思索,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思索:
等待但没有思考,因为你还没有为思考做好准备:
这样黑暗必将变得光明,静止也将变成舞蹈。
于是,黑暗成为光明,静止成为舞蹈。

潺潺的溪水在低语,冬天有雷电闪烁。
淙淙的溪水,冬日里的闪电。
野百合花和野草莓没有被人赏识,
无人赏识的野草莓和百里香,
花园里那曾回想过当年狂喜的笑声
花园里的笑声,回荡着曾经的迷醉,
如今尤未消寂,但是在要求并暗示
没有消逝,它们要求着,指向着
死亡与降生的痛苦。
生与死的苦痛。
        你说我是在重复
你说我在重复
我以前说过的话。我还要再说一遍。
我之前曾说过的。我还要再一次谈起。
要我再说一遍吗?为了要到达那儿,
我还要再次谈起吗?为了到达那里,
到达现在你所在的地方,离开现在你不在的地方,
到达你所在之地,从你所不在之处,
 你必须经历一条其中并无引人入胜之处的道路。
你必须走一条没有欢愉之路。
为了最终理解你所不理解的,
为了达到你所不解之物,
 你必须经历一条愚昧无知的道路。
你必须走一条无知之路。
为了占有你从未占有的东西,
为了获得你所未拥有的,
 你必须经历被剥夺的道路。
你必须走一条被剥夺之路。
为了达到你现在所不在的名位,
为了成就你所不是之物,
 你必须经历那条你不在其中的道路。
你必须走一条非我之路。
你所不了解的正是你所唯一了解的,
你所不知道的是你所唯一知道的
而你所拥有的正是你所并不拥有的,
你所拥有的是你所不拥有的
而你所在的地方也正是你所不在的地方。
你所在之地是你所不在之地。


四.

受伤的医生挥动着钢刀
受伤的外科医生挥舞着钢刀
细心探究发病的部位;
去探究那不健康的部位;
在流血的双手下我们感觉到
在那滴血的双手下,我们感知到
医生满怀强烈同情的技艺
他那浸透着医者尖利同情的技艺
在揭开体温图表上的谜。
正揭开体温表格里的迷局。
我们仅有的健康是疾病
我们唯一的健康是疾病
如果我们听从那位垂危的护士——
如果我们依从那垂死的护士,
她坚定不移的关注不是使我们欢欣
她持久的看护并不受欢迎,
而是提醒我们和亚当蒙受的灾祸,
但却让我们忆起加于我们和亚当身上的诅咒,
一旦灾祸重临,我们的病必将变为沉疴。
而且,一旦它重临,我们的病情必将恶化。

整个世界是我们的医院,
整个世界是我们的医院
由那位破产的百万富翁所捐赠,
由那个不幸的百万富翁资助,
在那里里,只要我们表现良好,我们就会
在那里,如果我们的病况好转,
死于那无限的父爱——
我们就将死于专制的父爱的关注,
它从不会离开,而是随时随地看守着我们。
它须臾不离引导着我们,不论我们身在何处。
寒冷从双脚升到膝盖,
冷意从两脚间升向膝盖,
热病在神经线上一路欢歌。
热度在精神的弦线中歌词。
如果被温暖,我一定会被冰冷的
如果使我暖和起来,那么,我准会在
地狱之火冻僵、颤抖,
寒冷的地狱之火中站立而冻僵,
那火焰是玫瑰,烟雾是荆棘。
炼火的烈焰是玫瑰,而浓烟是多刺的荆棘。
滴下的血是我们唯一的饮料,

带血的肉是我们唯一的食物:
滴出的血是我们唯一的饮料,
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认为
血腥的肉是我们唯一的食粮,
我们健康活跃,有血有肉,
即使这样,我们仍然乐于称道
是的,即便如此,我们仍会说这个星期五不错。
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结实而又健康——

同样,尽管如此,我们称道这个星期五好。


五.

那么,我在这里,人生的中途,已有二十年——

二十年大半虚度——处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
我就在这里,在旅程的中途,已经有二十年——
曾学着使用语言,而每次尝试
二十个大半虚度的年月,介于两次大战的年月——
都是全新的开始,和全新的失败,
试着学会使用语言,而每一次尝试
因为人必须让语言朝向更高处,
都是一次完全新的开始,也是一次性质不同的失败,
而无须重复那不是必须言说之物,或不去使用
因为你不过是为了叙述那已经不必再叙述
你早已不想再用的形式。所以,每次冒险
或者你已经不想再那样叙述的事情
都是一次新的开始,一次进攻
而学习怎样驾御语言的。所以每次冒险从事
用可怜的装备向口齿不清发起反抗;
都是一次新的开始,一次用破敝的装备
但却在一团模糊的印象和感觉中,
向无法言述的事物发动的袭击,最后总是溃不成军
在一系列无序的激情中,败退下来。
只留下不准确的感觉乱作一团,
而那所要征服的——用勇气和妥协——
一群没有纪律的激情的乌合之众。
早已被那些无法企及的先辈所揭示,
而那需要你用气力和谦逊去征服的一切,
一次,
早已被那些你无法企及的人们
两次,甚至多次。——但这其中不存在竞争,
一次或两次,或好多次所发现——但是没有竞争——
唯一的战斗是要重获所失,
只有去找回那已经失去的东西,
寻得,再失去,一次又一次:而且现在,似乎正处于
但一旦找到又重新失去,又去寻找,
很不走运的情形中。也许既无所得,也无所失。
这样循环反复的斗争。而现在似乎处于
对于我们,唯一的就是尝试。剩下的与我们无关。
不利的条件之下。但也许既无所得也无所失。

对于我们,唯有尝试自己,此外则非我们所能为力。
家是一个人出发地方。当我们老去

世界变得更为陌生,生死之路
家是我们出发的地方。随着我们年岁渐老
变得更加难解。不是那孤立的
世界变为陌路人,死与生的模式更为复杂。
无前也无后的激情瞬间,
那已与我们隔绝——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后的,
而是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的一生,
不是那感情强烈的瞬间,而是每瞬间都在燃烧的一生,
甚至不仅是一个人的一生,
不仅是一个人的一生,而且也是
而是所有那些我们无法破译的古老石碑。
那些如今无法辨认的古老石碑的一生。
在星光下的夜晚
有在星光下的黄昏时刻,
在灯光下的夜晚
有在灯光下的黄昏时刻
(在灯下翻看相册的夜晚)
(在灯下翻阅相片薄的黄昏)。
当此时与此地停止喧嚣,
为此时此地无关紧要之际,
爱最接近它自己。
爱最近乎它自己。
老人应是先行者
老年人应该是探索者,
这里还是那里无关紧要
此地或彼地无关大局,
我们必须在静止中前行,
我们必须静静地继续前进,
进入另一次激情
越过黑暗的寒冷和空阒无人的废墟,
——更进一步的联合,更深入的沟通
越过波涛的呼啸,大封的怒号,
穿越严寒和虚空荒芜,
海鸟和海豚的浩淼大海,进入另一个感情的强度,
波涛呼啸,狂风哀嚎,海燕和
为了获得更进一步的一致,更深入的交流。
海豚的浩淼的大海。在我的结束中,是我的开始。
在我的结束中是我的开始。


添加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