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树的顶端,把眼睛闭上。
久坐在这树的顶端,我双眼常闭。
一动也不动,在我弯弯的脑袋
岿然不动,幻想
和弯弯的脚爪间没有弄虚作假的梦:
不能活在我钩喙与钩爪间:
也不在睡眠中排演完美的捕杀或吃什么。
或梦中预演完美的杀戮和享用食物。
高高的树真够方便的!
高高的树木是天然的便利!
空气的畅通,太阳的光芒
空气的浮力和日下光束
都对我有利;
全对我有利;
地球的脸朝上,任我察看。
大地仰卧让我侦察他的面孔。
我的双脚钉在粗砺的树皮上。
我以爪将粗粝的树皮锁住。
真得用整个造化之力
那造物倾力
才能生我这只脚、我的每根羽毛:
才锻造这利爪,我的每根羽毛:
如今我的脚控制着天地
我现将造物捉在爪下
或者飞上去,慢悠悠地旋转它——
或者高飞,慢慢地盘旋——
我高兴时就捕杀,因为一切都是我的。
我主宰一切而随时乐意杀掉一切。
我躯体里并无奥秘:
我的身体里没有任何诡辩:
我的举止就是把别个的脑袋撕下来——
撕碎头颅就是我的礼节——
分配死亡。
死亡由我配给。
因为我飞翔的一条路线是直接
我飞行只经一条路线
穿过生物的骨骼。
生灵的骸骨留在沿途。
我的权力无须论证:
我的大权不需要凭据:
太阳就在我背后。
太阳就在我身后。
我开始以来,什么也不曾改变。
事情从我开始就未曾改变。
我的眼睛不允许改变。
我的眼睛也从来不容有变。
我打算让世界就这样子下去。
我将要万物这么维持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