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

迷蒙、醇美的收获季节

雾气洋溢、果实圆熟的秋，

你是催化万物的太阳的密友

你和成熟的太阳成为友伴；

和他共谋如何让缠绕茅草屋檐的藤蔓

你们密谋用累累的珠球

缀满果实，并为它们祈福

缀满茅屋檐下的葡萄藤蔓；

让覆盖青苔的农家树木结满苹果

使屋前的老树背负着苹果，

让成熟浸润所有果实的内心

让熟味透进果实的心中，

让葫芦丰满，让甜美的果仁鼓胀榛壳

　　使葫芦胀大，鼓起了榛子壳，

为了蜜蜂，让迟开的花朵再三吐出蓓蕾

好塞进甜核；又为了蜜蜂

直到它们以为温暖的日子永无止息

一次一次开放过迟的花朵，

因为夏天已经从它们湿粘的巢穴溢出

使它们以为日子将永远暖和，

　　因为夏季早填满它们的黏巢。

二

二

人们经常看见你在自己的储藏中

有时任何外出搜寻的人都会发现

谁不经常看见你伴着谷仓？

你坐在谷场的地上，漫不经心

在田野里也可以把你找到，

头发被扬谷的风轻轻吹起

你有时随意坐在打麦场上，

或者在犁了一半的田间熟睡

让发丝随着簸谷的风轻飘；

微醺于罂粟的气息，而你的镰钩

有时候，为罂粟花香所沉迷，

放过了下一排收割和它所有孪生的花朵

你倒卧在收割一半的田垄，

有时你像一个拾穗者，头脑沉重

　　让镰刀歇在下一畦的花旁；

无法稳步走过一条小溪；或者你会带着耐心的神情，

或者，像拾穗人越过小溪，

在榨汁机旁几个小时，看着最后几滴果汁渗出

你昂首背着谷袋，投下倒影，

或者就在榨果架下坐几点钟，

三

　　你耐心瞧着徐徐滴下的酒浆。

春天的歌声在哪里？ 唉，它们去哪里了呢？

三

不要再想它们，你有自己的音乐——

当被截断的云让缓缓逝去的天光闪亮，

啊，春日的歌哪里去了？但不要

用玫瑰的色彩描绘收割后的平原

想这些吧，你也有你的音乐——

然后，在河边的柳丛中，爱叮人的小虫

当波状的云把将逝的一天映照，

用悲凉的合唱哀悼，随着轻风起起落落

以胭红抹上残梗散碎的田野，

时而高昂，时而低沉

这时啊，河柳下的一群小飞虫

长大的小羊从山间圈地高叫着

就同奏哀音，它们忽而飞高，

树篱下蟋蟀在歌唱，此刻，在花田里

　　忽而下落，随着微风的起灭；

知更鸟鸣啭，高音而柔和

篱下的蟋蟀在歌唱；在园中

还有空中聚集的燕子叽叽喳喳

红胸的知更鸟就群起呼哨；

而群羊在山圈里高声咩叫；

丛飞的燕子在天空呢喃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