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只山羊谈心。
我同一只母山羊聊过天。
她孤苦伶仃,拴在草原上。
它孤零零地拴在草地上。
牧草吃足了,雨水淋湿了,
草儿吃饱了,被雨
咩咩地叫着。
淋得精湿,咩咩叫着。
那声声凄然的呼唤
那咩咩的叫声,与我的痛苦
仿佛诉说着我的痛苦。
情同手足。我咩咩应着,既
我先是戏谑地回答,
是为了逗它,也因为痛苦是永恒的,
但我终于明白
它有一个不变的声音。
痛苦只有一个不变的、永恒的声音。
这声音里听得出一只
孤独的山羊的呻吟
孤独的山羊的呻吟。
是它的回音。
从一只长着闪族面孔的山羊身上
山羊有着闪族人的脸形
其它所有的罪恶,其它所有的生活
她喊出对一切邪恶的怨恨,
都听得到抱怨。
一切生命的悲愤。
译注:诗人的母亲是犹太人,家庭的不幸在他幼小的心灵打下了烙印。萨巴本人为了躲避反犹政策,不得不流亡巴黎,后来隐居罗马,饱经忧患。“山羊有着闪族人的脸形”,这一巧妙的隐喻,点明了他们共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