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紫杉,你设法抓紧那些石碑,
苍老紫杉树,你笼住的碑
它们叫出躺在下面的死者的名字,
把下面死者的姓名道出,
你的细枝网住没有梦的头颅,
你细枝网住无梦的头颅,
你的根茎缠绕在那些骨头周围。
你根儿裹在遗骨的周围。
季节催动花朵再次开放,
花开时节又带来了花朵,
且催动头生的鸟畜簇拥成群;
带来了初生的幼畜雏禽;
而在由你所构成的幽暗里,钟声
你荫影里的一下下钟声
敲打出人们细小的生命。
把短短的人生逐点敲走。
你不关心绚烂与盛开,
你呀,任何风改变不了你,
也不会在任何的大风中改变,
阳光和花朵都同你无关,
烙铁的夏日也丝毫不能
连烙铁一般的夏日也难
触动你年深日久的荫郁:
触动你悠悠千年的阴郁。
凝望着你,忧郁之树,
看着你这棵阴沉沉的树,
渴慕你无比顽固的坚毅,
愿像你一样地坚忍顽强,
我好像也渐渐失去血气,
我仿佛血气消尽人变僵,
渐渐融入了你的身躯。
渐渐地与你融合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