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与黑夜相识的一个。

我是一个熟悉了黑夜的人。

我在雨中出门——且在雨中归返。

我曾在雨中出行，雨中返程，

我走出过城市最遥远的灯火，

我走出过城市最远的光痕。

我俯视过城市最忧伤的小巷；

我俯察过城市最忧郁的小径。

身旁路过那巡更的守夜人，

我走过了敲着钟的守夜人，

我低垂双眼，无心细想。

并垂下眼帘，不愿去澄清。

我默然呆立，停下脚步声，

远处一声被打断的疾呼

当遥远的呼喊来自另一条街，

从临街传来，越过屋檐，

断续不清，越过屋顶。

我静静站定让足音停住，

但那并非将我召回或是道别；

但并非唤我回去或说再见；

更远处，在那超凡的高处，

在更远处超出尘世的高处，

噢，发光的钟悬于天界，

一座闪耀的钟直指着苍天，

它宣告那时辰既无对，亦无错。

宣布时间没有正确与错误。

我曾是与黑夜相识的一个。

我是一个熟悉了黑夜的人。